05城乡发展历史与遗产保护 (袁菲) 发布时间:2013-03-22 点击:3014

关于景观的佛罗伦萨宣言,2012
2012年9月19-21日,值世界遗产公约40周年之际,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国际会议“景观的国际保护”在佛罗伦萨举行并发表最终宣言(Florence Declaration on Landscape,2012)。
参会组织包括:联合国教科文组织、联合国粮农组织、联合国防治荒漠化公约秘书处、联合国环境规划署、国际文化财产保护与修复研究中心、欧洲大学学院、联合国大学、国际古迹遗址理事会、国际园林建筑师联合会等,还有各国非政府组织、大学及本地管理机构等。
宣言内容包括:审视我们当前面临的挑战;表达对于全球化引发的工业化、快速城市化、农业机械化等其他威胁和风险导致的全球景观退化的深切关注;承认景观作为表达人与环境之间关系的方式,随着时间推移,已经并仍在不断创造和谐的生活环境与财富;认识到景观作为促进人们理解文化多样性、同一性和责任感的的教育工具的重要性;意识到不可能仅仅保护景观而忽视了孕育景观的地方传统知识技能,如若缺失了地方传统性的继承,将会导致遗产缺乏恰当的利用;承认国际决议认可的景观的内在方面,如适应性管理和整体分析社会、经济和审美元素之间的关系作为应对全球化挑战的可能途径;考虑当地社区和代表管理机构的诉求,基于全球机遇共享和共同目标的基础上保护景观,以实现更好的生活环境;回顾“里约+20峰会”成果文件“我们想要的未来”和即将修订的千禧年发展目标;关注在国际间、各国各地开展的各种项目,加强在联合国系统内的可持续发展景观管理。
确认保护和提升景观的重要性,包括:日常生活品质和文化识别性;提升幸福感;面对风险和灾难能够给予恰当的参与和反应;防治荒漠化、土地退化和干旱,维护生物多样性和减轻气候变化的影响;增加工作机会、食品安全、环境保护和社区适应力;通过扩展空间界限和景观边界概念促进社会和经济可持续发展;认知传统知识技能的价值,从而开展合理的技术和创新研究;促进参与性和基于当地知识的自下而上的活动;社区在决策过程中的合理权力;促进对人权的尊重,包括确保社区的生计和保护自有资源、共同归属及信仰的权力;鼓励尊重遗址和保障公众及当地社区的决策过程;保持有形和无形遗产资产的多样性;为社区提供服务时应确保生态系统的连续性。
倡议政府间机构承担联合国项目计划,号召国际性协会和非政府组织参与,包括:加强维护和改善景观的全球意识,作为可持续发展进程的一个完整环节;信息共享,引入专家机制;建立有效的合作伙伴关系。
进一步倡议政府间机构和项目,包括相关的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各个中心和主席们来共同创建一个工作小组,以培养和协调现有国际机构和项目之间,国际、国家和地方政策之间的关系,维护和改善景观环境;支持各国和地方政府立即行动保护景观;请求在2013年建立一个国际论坛作为平台,来保障景观的可持续发展,推进2015年将要启动的国际发展议程《反思过去的时光》,并启动相应的国际机制。
来源:www.icomos.org
(供稿:罗江平)

在环境变迁中的大不里士历史集市
大不里士历史集市位于伊朗西北地区大不里士市的中心地带,在众多历史集市中地位突出。2010年,作为“丝绸之路上一个极其重要的国际商业中心,一个从早期的伊斯兰传统社会时代发展至今的活着的复杂社区,一个伊斯兰集市的杰出代表”,大不里士历史集市被列入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世界遗产名单。此外它对于伊朗当代社会的经济活动也有着持续的贡献,是伊朗最有影响力的商业中心之一,因而成为伊朗西北地区最重要的地区。
为了维护大不里士历史集市作为世界遗产地对当代社会的潜在贡献,并促进其保护进程,这项研究的目的是提供一个关于历史集市原真特性、价值认知,和相关群体利益的深刻辨析。文章从两个部分展开论述。
1、关于大不里士集市在历史发展中的社会经济作用及其变迁
很多伊朗的集市都是由商业和公共建筑群逐渐联结形成的,如大篷车商队、旅馆和小商店等,虽然大部分的空间是用于商业交换,但集市对于使用和开发者的意义却绝不止于此。作为多功能的城市综合体,集市逐渐满足开发和使用者的多元化需求,进而形成一个集结了具有相关性的不同的利益群体的集合。
考古发现和古代文化线路研究表明,伊朗现存的大篷车商队路线是基于550-331年B.C.的阿契美尼德王朝皇家路线的基础上发展起来的。位于这条历史线路上的伊朗集市便逐渐形成了联系于主要城市间的商业和文化网络。很多类似的集市城市如塞姆南(Semnan)、Qazvin、赞詹(Zanjan)和大不里士(Tabriz)都是沿着古老的丝绸之路逐渐形成的,沟通了欧洲与中国的商贸往来,从而起到了东西方物资与文化交流的重要作用。大不里士市作为这场持久的东西方文化交流线路上的节点之一,在伊朗的国家经济、社会和文化的运动中发挥了主导作用。
包括大不里士历史集市在内的许多市场都集结在位于伊朗西北地区的大不里士市,并为该地区在经济和社会发展中承担着国际商业和文化交流门户而发挥支撑作用。作为一个能够随着环境变迁而跟进的商业社会整体,大不里士历史集市在其发展的历程中为不同的利益相关者提供多元化的功能。虽然在现代化的工业时代被接踵而至的政治、社会和经济转型持续影响,集市仍在持续坚持为一代又一代人提供服务,只不过它对社会经济的贡献在显著地衰退。
大不里士集市是由几幢大型的建筑群组构成的,每个建筑群组都包含着商业、宗教和公共建筑,如成千个小商店可以组成30个Rastas (有顶盖的集市通道)、25个大篷车商队、20个篷车旅馆,8个小集市;以及28座清真寺,36个宗教学校,2个图书馆,从而服务于除城市中心历史广场之外的宗教功能;此外还有相当数量的茶馆,5个土耳其浴室,1个冰室,和一个服务于大众的健身房。这种类型的集市功能组成表明,这一庞大复杂的社会体的开发与共享是由用户和业主共同管理控制的。商人、政府、宗教派别和当地居民是传统集市中的四个主要利益相关群体。毫无疑问,历史集市作为一种生活着的公共商业空间或一种文化遗产资源,仍应当依赖这些利益相关群体而存在,并应满足其使用的需求。此外,集市中的宗教派别与政府之间的强力联盟一直是伊朗社会的重要特征,任何一方的强或弱,都会影响其他方面。
20世纪后期伊朗进入现代化快速发展阶段,大工业制造和政治集权使得重要的城市吸引了大量投资和劳动力集聚,城市的历史肌理被新的方格道路网划分,集市通常位于历史城市的中心地带,通过改造,几乎所有的伊朗历史集市被分成几块当代的街区。所幸的是与其他城市不同,大不里士人坚持着维持历史集市的完整性。
在经历过破坏性地震、洪水和内战后,大不里士人民都能够重建城市,重获财富和权力,这些历史的荣耀很大程度归功于大不里士集市商人在数次重建中发挥的显著作用,他们也成为这座城市最强大和最富有的公民。大不里士的城市开发起于1921-1926年间,根据当时批准的城市总体规划,一条名为费尔多西的街道将通过市场并把它切成两块。遭到集市商人和当地居民的强烈反对。他们做到了很多在伊朗其他城市不可能实现的创举,从集市的鸟瞰照片可以清楚地见证这一历史事件。最终直接由政府出面阻止了该城市项目,道路终至于集市的边缘,这也印证了大不里士集市对城市经济发展和社会生活的重要性。
随着全球化对伊朗社会经济的影响加剧,传统集市在城市社会经济的影响力渐止于1950年代。到1960年代,传统集市愈加弱势。集市商人开始搬离集市区,转而投资位于新街道的商店。政府开始鼓励新的行业投资,许多德黑兰集市著名的商人家庭以及其他重要的市场如大不里士集市商人也纷纷将资产转入新兴工业。此外,由于激烈和快速变化的通信和社会活动,传统集市中的宗教学校、清真寺、健身房、茶馆等必须与集市区外的现代化公共服务设施,如现代学校、通信中心、娱乐场所等竞争。过去许多常去集市的人们现在热衷了解新闻、相互拜访、收听无线电、去娱乐场所和现代学校而不是去大集市。在工业化、现代化的时代,传统集市无法像过去那样应对迅速变化,也未能充分准备好与现代教育和通讯系统的竞争,导致传统集市中的许多公共空间在近几十年来长期处于闲置和功能的局限。
然而,最近关于大不里士集市的人类学研究表明,即便环境不断变化,集市商人与大不里士市场协会已能从某种程度保持团结和维护共同的身份认知。尽管不像之前那样强大,但仍能从1977-1979年间巴列维政权倒台事件中看到集市商人和宗教派别的权力痕迹。与位于伊朗之外的集市相比,大不里士集市中仍然可以追寻到活着的文化传统和社会凝聚力。由于对利益相关者的当代重要性,大不里士集市一直保持着作为城市综合体的结构和建筑完整性。这就是为什么大不里士集市一直被认为是伊朗众多集市中的特殊案例和突出的文化价值。
1975年,大不里士集市由于“其最初的社会经济和政治价值,以及由此逐渐演化形成的文化、历史和科学价值”而被列入国家文化遗产名录。因此,在建立了历史集市的遗产概念后,新的关注其文化价值的利益群体也加入了传统的利益相关者(集市商人、宗教派别、当地居民和政府)。政府关于集市的一些看法也随之发生了不同程度的改变。对于政府而言,集市除了经济和政治价值外,政府的遗产保护部门成为一个最有效的利益相关者和决策者,特别是表现在对集市建筑的干预方面。现在,由这个新来的“建筑师,考古学家和专家”负责集市的保护,而不是像过去的集市那样,由业主和用户来直接主导结构性的发展和干预。由于遗产集市对政府的经济和文化效应,一系列新的保护规则出台,却并未采纳传统利益群体的意见。
1980年代及之后,政府在全国各地的大城市发起传统文化振兴项目。1990年,根据伊朗建筑和城市规划高等协会(Higher Council for Architectural and Urban Planning of Iran —— HCAUPI))所采纳的新政策,伊斯法罕(Isfahan)、设拉子(Shiraz)、克尔曼(Kerman)、哈马丹(Hamadan)和大不里士(Tabriz)被列为伊朗的历史文化名城。1996年制订了大不里士历史文化保护区总体规划。之后,该市开始着手在集市及其邻近地区开展一系列的再生计划。
1990年,文化遗产机构在开展保护工作的第一年里在关于大不里士集市管理政策制订上取得显著成果。作为一个可操作的保护策略,必须考虑到集市商人参与保护项目的必要性。从1994到2005年间的地方遗产管理阶段,当局在与集市商人的谈判中取得相当大的进展。与大不里士集市的行会主要领导成员的协商结论中最重要的内容是,大部分的保护项目的资金由集市商人出资,以此试图重建保护当局与集市商人之间的信心。在2008年举办的伊朗文化遗产、手工艺与旅游组织的高技术委员会会议上,大不里士历史集市综合体被提名为2009年申报世界遗产名录的两个提名之一,进而吸引了前所未有的关注和投资。
实际上,历史集市最吸引人的特质在于它为居民的日常生活提供了社会与文化角色空间,所以当谈到集市作为遗产时,其涵义应不仅包括有形的建筑遗产,还包括持续进行着的生活状态。2010年,大不里士历史集市综合体因符合世界遗产标准的II、III、IV条而被列入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世界遗产名单,也使得对这样生活着的历史社区保护的责任变得更加严峻和复杂。
2、在持续变化着的当代价值观和社会生活中保护大不里士历史集市需要政策环境的引导与支撑
在大不里士历史集市世界遗产地的保护中,我们面对的是一个已卷入当代社会经济生活中的依旧生活着的历史地区,满足目前的生活功能是最重要的考虑因素。因为,正像所有其他生活场所一样,是这些正在进行着的功能才使集市保持存在。
根据研究,大不里士历史集市是商业、社会和文化的集合,它的存在和可持续发展取决于它能否不断的适应新的改变。也就是说,获得应对变化的能力,才是历史集市生存的真谛——当环境的改变不再能够损害集市的社会和结构完整性,它才能够持续地为新的一代、新的需求提供不断超越的服务功能。
作为保护专业人员,我们的工作是为了在现存建成环境中维持遗产资源的功能和延长其生活特征。本研究结果表明,大不里士集市在基于社会经济和政治价值的历史进程中发展成为具有商业和公共服务功能的综合地区。然而,由于19世纪社会经济和政治集权的影响,集市对于人们公共生活的贡献和影响力大大降低。今天的大不里士集市已然成为颇具旅游吸引力的零售和批发中心。
关于何种变化方式影响了利益相关群体以及它们之间的权力平衡,可以说,在19世纪以前,政府是社会生活各方面事务的中心决策者,而集市中四个关键利益群体共同涉足集市的生活和发展决策,包括商人、政府、宗派和当地居民。而在现代化进程中,利益相关群体之间的权力平衡经历了一场激烈的变革。今天,与集市利益相关的群体呈现更多数量和更多不同的看法和利益诉求。不过,根据人类学对于集市的研究,在当代的决策体系中,最强大的利益体是政府,而最小影响力的是公众和当地居民。
在对大不里士集市世界遗产地的保护政策制订中,“变化”应被视为一个在集市的自然生命周期中不可否认的因素,而不是想当然的负面因素。变化对集市带来消极或积极的影响都直接取决于集市管理者面对变化的反应。由于集市是由不同的个体或组织所共有的公共场所,然而面对需求和价值观变化时要作出即时和有效应对的,只能是一个管理者和一种基于透明协商和所有利益相关者共同参与的决策体系。采用以下策略或许可以帮助大不里士历史集市世界遗产地的遗产保护部门走向一种直面环境变迁的可持续保护系统:①应用传统的社会结构作为可持续保护的主要管理工具;②与集市中富有威望的主导商人群体定期协商;③加强集市的年轻人教育和能力建设,他们是集市的未来业主;④城市总体规划中应包含集市的管理计划;⑤基于我们对新威胁的认知、对遗产价值的了解,和对遗产地所有相关群体意见的广泛采纳,来不断重新评估和优化现有的法律保护工具,从而确保所有利益相关者都有平等的机会使用作为公共资源的集市;⑥促使大不里士集市始终成为周边地区中的一个综合的、活跃的部分;⑦集市的当代功能活动不应破坏既有的物质与非物质文化遗产。
来源:HANACHI P, YADOLLAHI S. Tabriz historical bazaar in the context of change[C]//ICOMOS 17th general assembly. Paris, France, 2011-11-27/2011-12-02. http://openarchive.icomos.org/

超越遗产,迈向创意经济:台湾的工业遗产再利用案例
台湾大多数的工业遗产要么建造于日本殖民统治时期(1895-1945),要么建造于1949国民政府从中国大陆撤退之后的垄断国营企业。直到1998年,工业遗产再利用才开始得到公众的关注。然而,再利用活动只集中在这些工业遗产的废弃空间,相关的文化遗产保护却往往被忽视。自2002以来,台湾开始在各城市着手工业遗产的再利用计划。在不同的工业遗产区规划了五个所谓的创意文化园区。虽然我们可以看到一个“时尚”的表征现象,但工业遗产物质空间的核心价值观却未能呈现。应通过再利用计划来提升文化创意产业与工业遗产之间的有机联系,并且创意产业在创意园区的可持续发展也应再审视。根据《下塔吉尔宪章》中“工业遗产价值”的概念,及创意产业的发展趋势,该研究对台湾的工业遗产再利用与创意产业一体化的可能性展开探讨。
全文分五个部分阐述。
1. 简介台湾的工业建设历程:从传统社会到工业社会的转变,工业化与工厂建设。
2. 阐述工厂废弃的始末:产业结构发生转变,环境也随之变化。
3. 台湾工业遗产的再利用:根据再利用的功能、实施主体和操作模式,可分为四种类型(保持原有功能、由公共部门运作、外包给私人部门、与公共部门合约下的私营部门运作)。通过自上而下的政策实施,使工业遗产的“壳”得以重新被使用。
4. 台湾工业遗产可持续保护的可能性:对工业遗产特征深入辨析,将有助于再利用的深度,激发隐藏在工业建筑空间和设备之内的遗产价值的再现。反思过去背景下的创新发展再利用,即往往忽略保护隐形的遗产,如技术史、工人生活环境、配套设施和技艺等,这种忽略会导致一种“活死人”的僵化保存与粗放使用。好的工业遗产应促进工业旅游项目,带来成功的旅游类型和不同一般的旅游体验。
5. 结论:研究指出台湾建立工业遗产保护的概念不到20年,许多实施方法仍有改进的可能。废弃的工厂只是被重新“使用”,而工业遗产的遗产价值仍被忽视。即使政府投入了大量的预算,五个“文化创意产业园区”尚未实现自己的目标,其工业遗产的价值还是被忽略。要保护好工业遗产,一些重要的理念应予充分考虑。首先,每一处工业遗产的特质要素和背景特征应当得到揭示,这样才能使“再利用”得到进一步深化。其次,对于任何商业模式而言,可持续发展都很重要。从公共部门获取补贴或其他类似方式不应成为管理程序的一般方法。工业遗产应超越“遗产”的角色,其隐藏的价值应进一步成为创新的来源。此外,工业遗产旅游的重要性也应强调。通过这些方式,创意经济在台湾的工业遗产再利用中是可能实现的。
来源:CHENG Min-tsung, FU Chao-ching. Beyond heritage, towards the possibility of creative economy: the case of the reuse of the indsutrial heritage in Taiwan[C]//ICOMOS 17th general assembly. Paris, France, 2011-11-27/2011-12-
02. http://openarchive.icomos.org/